6位副區長話音剛落，各區人大常委會主任緊跟著做出點評;兩位分管副市長也現場表態，介紹“保衛藍天”的實招。
昆明市人大對大氣污染“采取行動”，源自一項排名：2017年，昆明市環境空氣質量在全國74個重點城市排名中，下降至第12位。這是2014年以來昆明首次跌出全國“前十”。
南都：為什麼質詢和約見，雙雙咖啡中科店都由你領銜?
政府迅速行動尚未“藥到病除”
隨後，比對分析空氣污染物來源，柳偉向與會的8位政府部門負責人逐一亮出“問題清單”：市環保局對工業企業排放督查、監管還有盲點和缺失;市住建局對揚塵防治不力的在建工地隻是限於通報批評缺乏更進一步的督促整改措施，“不敢碰硬”……
而建築工地揚塵治理，也相當有難度。
人大代表“約見”國傢機關負責人，是人大閉會期間法定的履職活動。代表可以提出約見本級或者下級有關國傢機關負責人。被約見的有關國傢機關負責人或者由他委托的負責人員應當聽取代表的建議、批評和意見。
環保監測數據顯示，今年1-6月份，昆明空氣質量保持較高的水平，但較2017年空氣質量綜合指數沒有明顯提升。各污染物濃度來看，可吸收顆粒物、細顆粒物和二氧化碳都處於相對高的水平，分析下來，可吸收顆粒物的主要來源包括建築工地、拆遷工地裸露土地、收儲土地、交通二次揚塵污染等。
昆明市下轄的9個縣區政府分管環保的副區長，以及環保、住建、城管、國土等部門主要負責人也坐在瞭後排。
南都：政府部門有沒有打雙雙咖啡菜單退堂鼓的?
讓李彤印象深刻的是，5個月前，昆明市人大常委會以建築工地揚塵治理不力對市住建局的質詢中，也是由柳偉領銜提出。
南都：大氣污染防治，為何想到采取質詢的方式?
柳偉：我既是人大代表又是城鄉建設環境保護委員會的主任委員，我不領銜誰領銜?這是在人大代表和專委的工作職責內，我也有監督責任的義務，應該來履行這項職責。
此外，還有30名省、市、縣、鄉四級人大代表到場旁聽。
一位與會人士告訴南都：此次約見約談會有兩位副市長到場，但柳偉所點到的問題，至少涉及5位副市長的職責，“大氣污染防治，也是九龍治水，最難就難在怎樣把九條龍捆在一起，形成合力。”
昆明市環保局副局長陳嵩也告訴南都，同其他空氣質量優良的城市相比，昆明的客觀氣象條件並不好：三面環山，南臨滇池，污染物不易擴散，降雨量和平均風速也不占優勢。
據介紹，“約見”是人大代表的法定職責，按照代表法規定，人代會閉會期間，人大代表可以集體約見國傢機關負責人，對其工作進行監督;而“約談”，則是人大常委會對工作不力、履職缺位等有關單位和人員進行的一種懲戒性監督方式。
7月31日，昆明市住建局局長李彤又一次被請到昆明市人大會場，與市人大常委會相關負責人、市人大代表面對面。
南都記者關註到，約見約談會上，昆明市人大常委會主任拉瑪·興高也一再強調部門聯動、各級政府部門形成合力，“不能隻靠一兩個部門，8個部門都統籌來抓。靠一兩個副市長也不行，相關的副市長都要行動起來。”
柳偉：這次市人大代表集體約見和人大常委會約談，是對質詢效果的跟蹤監督。質詢以後，政府相關部門行動也很迅速。今年氣象條件比以往惡劣，風更大，如果質詢後沒有迅速采取對工地覆蓋等措施，揚塵可能更厲害。
李彤的言下之意是——— 治理工地揚塵雙雙咖啡定食，涉及多個部門，住建部門獨力難支，希望各部門能形成合力。
昆明市人大一連串動作的背後，用意恰恰在於：大氣污染防治，不能僅靠某個部門“單打獨鬥”。
這一次“陣仗”更大：兩位副市長、8個市政府職能部門負責人一同被“約見約談”。人大“約見約談”，在雲南尚屬首例。
針對如此局面，雲南省委常委、昆明市委書記程連元作出批示：“我市空氣質量提升工作要在較高水平基礎上追求進入一流的目標，必須關註氣候條件，更要關註主觀努力，天幫忙，人努力，天不幫忙，人更努力。”
“背水一戰”沒有退路
有批評聲音認為，這些舉措不夠“強力”，對揚塵工地應“嚴管重罰”。
“之前是‘單元測驗’、‘期中考試’，年底還有‘期末考試’。”拉瑪·興高介紹，按照既定工作節奏，年底，昆明市人大常委會將集中組織對大氣污染防治專項工作評議。通過“期末考試”，最終檢驗政府的治理工作成績單，如果成績不及格，市人大常委會將依法對相關人員進行撤職，“當然，我們不希望在昆明藍天保衛攻堅戰中出現逃兵，或者被黃牌警告、甚至被紅牌罰下場的戰士。”
南都：從提出質詢到提出約見，有遇到過什麼阻力嗎?
南都記者瞭解到，這是在今年2月質詢的基礎上，進一步針對昆明市政府在大氣污染防治存在問題開展的監督，堪稱是質詢之後人大監督的“再升級”。
5月份，為跟蹤市住建局揚塵治理情況，人大代表們進行瞭實地督查。他們發現，質詢後，市政府及市住建、環保等市級部門和主城各區政府迅速行動，圍繞以建築工地揚塵治理為主的大氣污染防治做瞭大量工作。今年1月—6月以建築工地揚塵為主的可吸入顆粒物(PM 10)比2017年下降瞭2.42%。
但也暴露出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一位代表在約見約談會上，毫不客氣地指出：“措施很多，可指標還那樣”，沒有“藥到病除”。
昆明人大首例質詢案之後，原定於年底的評議期未到，昆明市人大常委會及市人大代表再次向政府部門發出“督促令”。
南都記者註意到，根據此前調研情況，柳偉詳細梳理瞭大氣污染防治中存在的問題，各屬於哪個政府部門的責任，逐一點名指出。他的犀利發言，還為此次會議奠定瞭“批評與自我批評”的基調。
李彤面臨首要的壓力是：年底如果還不能有效解決揚塵問題，將面臨被人大撤職的可能。
擁有博士學歷、經全國公開選聘從上海來到昆明工作的李彤，2016年出任昆明市住建局局長。他沒有料到，昆明市592個在建工地上顆粒微小的揚塵，與大規模的農村危房改造、復雜的房地產調控相比，更為棘手。
我們也意識到空氣質量問題是“多因一果”，不僅是揚塵的問題。我們這次PM 2.5、PM 10、二氧化氮3個指標超標，PM 10和空氣揚塵有直接關系，但產生揚塵的原因又是多方面的，建築工地是住建局主管，渣土在路上運輸潑灑在地面又是城管局負責。
對柳偉的“問題清單”，8個政府部門負責人基本上照單全收，對照這些問題，他們逐一作答、給出解決措施。
在柳偉看來，昆明大氣污染防治已是“背水一戰”，空氣質量隻能提高不能下降，沒有退路。
約見約談：
昆明有瞭危機感：藍天白雲，是昆明吸引外來遊客、外界投資的金字招牌，而今空氣質量排名卻出現下滑!
從質詢到約見約談會，昆明人大兩次對政府的監督，都成為雲南的“首例”。
值得關註的是，與5個月前的質詢相比，此次更多的市領導、市直部門負責人成為“被監督者”：約見約談的對象擴大到昆明市兩名副市長，以及市環保局、市住建局、市城管局、市交運局、市公安局交警支隊、市工信委、市國土局、市土儲中心等8個政府部門主要負責人。
不及格將依法啟動撤職
“靠一兩個副市長不行，相關副市長都要行動起來”
柳偉每點到一個部門，該部門負責人就埋頭疾書，記下問題和具體案例。
在7月31日的約見約談會上，“天幫忙雙雙咖啡粉絲團，人努力，天不幫忙，人更努力 ”也 成為代表們追問市長局長時的高頻詞。
柳偉：上一次實際是敲瞭一次警鐘，現在是“警鐘長鳴”。這次約見約談和質詢相比，規格規模和影響力都更大。
柳偉：監督法規定瞭人大代表有質詢、專題詢問、特定問題調查、撤職的監督方式。質詢比專題詢問更“厲害”，質詢之後如果考核不合格，被質詢的政府組成部門負責人就可能被撤職。上次質詢後震動很大，昆明市民都在說“人大開始動真格瞭”。
“總的來說，大氣污染防治成效不理想，防治措施力度不夠。”今年上半年，西山區空氣質量在昆明市各區縣排名倒數第一，西山區分管環保的副區長“黑著臉”，一開始就作自我批評，當場立“軍令狀”：下半年將投入1500萬元的大氣防治資金，重點對過境的汽車尾氣排放進行治理，加大對礦山揚塵的治理，繼續加強產業結構調整，“我們將實施日督查、周通報、月排名，考核不達標的一票否決”。
就連上半年空氣質量排名第一的呈貢區，發言也跳過瞭工作成績總結，直奔“不足”。
呈貢區副區長坦承：呈貢區工地道路揚塵防治形勢“依然嚴峻”，“空氣質量好轉成果並不鞏固，稍有懈怠就可能反彈”。他說，此前昆明市對25個揚塵防治措施落實較差的建築工地通報批評，其中，呈貢區就有4個。
7月31日下午兩點，在昆明會堂的12號會議室，10位昆明市人大代表與兩位副市長、市環保局、市住建局、市城管局、市交運局、市公安局交警支隊等8個部門負責人圍桌而坐。
此次代表集體約見和市人大常委會約談，是昆明市人大監督的“首創之舉”。
7月31日下午兩點，在昆明會堂的12號會議室，10位昆明市人大代表與兩位副市長、市環保局、市住建局、市城管局、市交運局、市公安局交警支隊等8個部門負責人圍桌而坐。
年底“期末考”：
形成合力：
“建築工地揚塵，住建部門不具備行政處罰權，隻能從行業管理、從業資格方面做文章。”李彤向南都陳述其中苦衷：一味“嚴管重罰”，企業怨聲載道，又將直接影響昆明市營商環境。接下來，對極個別惡劣的工地，將考慮吊銷執業資格。
監督法施行以來，人大專題詢問已走向制度化———就在上個月，全國人大常委會還特別增開一次常委會會議，圍繞大氣污染防治對國務院相關組成部門進行專題詢問。而質詢、撤職等更具“火藥味”的方式，還較少使用。
南都記者瞭解到，近年來，全國人大常委會在對地方人大主任的培訓中，也特別強調“人大工作不是‘二線’，而是‘一線’有時是‘火線’”，鼓勵地方人大依法對政府進行監督，可探索質詢、專項問題調查、甚至撤職等方式。
對此次約見約談，拉瑪·興高也向南都記者談到：對8個市政府部門大氣污染防治情況開展約見約談，目的是為瞭推進工作。
在他看來，這是一場持久戰，“藍天白雲是昆明的金字招牌，一定要守住，等空氣質量惡化再行動就來不及瞭。”
“我在2月份瞬間成瞭全國網紅，北京、上海的同學都來問：什麼情況?”他坦言，質詢之後的工作，是按天算日子。
據瞭解，今年4月，《昆明市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於對不依法履職盡責的市人民政府組成部門負責人進行撤職的辦法》已經昆明市人大常委會主任會議審議通過。
“‘進位保十’，也就意味著昆明的空氣質量隻能提高、不能下降。”李彤告訴南都，“接下來還將更‘考人’。”
對話
“人大動真格”：
約見約談就是告訴你哪些工作還不到位
雲南省昆明市人大城鄉建設委員會主任委員、市人大代表柳偉，在今年2月領銜多名人大代表發起質詢案後，7月再次就大氣污染防治領銜約見8傢政府部門負責人。
質詢之後昆明人大監督“再升級” 約見約談兩位副市長8位政府部門負責人
質詢是“敲警鐘”，現在是“警鐘長鳴”
柳偉是大嗓門，一口昆明普通話，他直言，今年以來，特別是2月11日市人大常委會組織瞭質詢以來，昆明大氣污染防治取得一定成效，“但環境空氣質量綜合指數未明顯降低，與大氣污染防治年度工作目標和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追求還存在差距”。
其後，昆明市6個主城區分管環保的副區長也被請到發言席。
南都：質詢之後為何還要再約見?
先後連續兩次被人大代表“考問”的李彤，向南都記者談及質詢和約見約談給他帶來的變化，一再感慨“壓力很大”、“方方面面都是挑戰”。
約見約談的最後，昆明市人大常委會主任拉瑪·興高特別加重語調：年底將集中組織對大氣污染防治專項工作評議，通過“期末考試”檢驗政府治理工作成績單，“如果不及格，市人大常委會將依法對相關人員進行撤職。”
南都：現場氣氛跟上一次質詢相比有什麼不一樣嗎?
在建工地的施工進度、管理舉措，直接關系固定資產投資、地方營商環境。此前，曾有地方一度要求多個揚塵防治不到位的在建工地停工整改，項目進展、投資直接受到影響，很快，當地政府領導“不高興”瞭。
南都：約見約談跟質詢相比，力度不太一樣?
柳偉雙雙咖啡：不一樣，兩種都是人大監督的方式。
在力度上，約見、約談不是談話，也不是座談，就是要告訴你哪些工作還不到位，還需要努力。
質詢之後：
約見約談會現場，市長局長們表情都不輕松。有人大代表一開場，就點名批評住建局治理揚塵“手段偏軟、不敢碰硬”，還有人大代表點評縣區工作時稱“措施很多，但指標還那樣”。
由此，25名市人大常委會組成人員聯名發起質詢，拿空氣質量下降的源頭———治理建築工地揚塵不力的市住建局進行質詢。
質詢之後人大監督“再升級”
柳偉：沒有，大傢都很理解，包括住建局局長，我在滇管局的時候，我們還在一個樓上班，他也說“這些都是工作”。
南都：會不會有人覺得你們在挑刺?
柳偉：人大監督不是挑刺，而是為瞭促進工作做得更好，我們的監督都是用數字事實來說話的。
而且我是“做事”，不是“對人”，不是說對質詢的對象、對他們個人有什麼意見，而是這個工作本來就沒幹好。
這場約見約談會的發起者之一、市人大代表柳偉率先發言。
柳偉：在這種嚴峻的形勢要求下，隻能向上，而且是“背水一戰”，沒有退路。而且據我掌握的情況，大傢都是從積極態度出發，沒有消極地說不幹瞭、幹不瞭瞭，都是說：現在已經看到瞭階段性的效果，還會更加努力。
名詞解釋
約見
過去5個月裡，李彤嘗試瞭一系列舉措：制定文件劃明縣區、企業治理揚塵的責任;派出40人督查組每天在592個在建工地來回穿梭檢查;不斷約談“敲打”防治揚塵不力的企業和縣區。7月份，還首次公開通報批評25個揚塵防治措施落實較差的建築工地。
約談
昆明市人大常委會約談政府部門負責人，是人大監督工作的首創之舉。繼昆明市人大常委會發起質詢後，市人大常委會對因工作不力、履職缺位導致空氣質量下降的有關單位和人員進行的一種懲戒性監督。
南都記者 程姝雯 劉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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